本文作者:真实自我

对话青年演员陈俊杰:想做最会演戏的作家,最会写小说的演员

真实自我 04-02 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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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首歌你能听出哪首是用AI生成的吗?答案是:两首都是“头号AI玩家”用SunoAI生成的。提示词分别是:最近,AI音乐生成模型Suno在发布V3版本后火爆出圈,被称为音乐界的“Ch

谭飞:欢迎青年演员陈俊杰来到《四味毒叔》。

陈俊杰:谢谢谭老师。

谭飞:你最近正在《欢乐英雄》里演反一号,叫鬼公子,讲讲跟这个戏结缘的经过,因为我看到里面有很多大牌演员。你跟很多大腕儿在一起对戏,像贾冰、刘亚津等等,包括我们的尚敬老师,那也是中国的喜剧教父,当年《武林外传》的导演。这个过程中你有什么有意思的经验跟大家分享?包括我看到很多二创,因为喜剧演员最厉害的就是现挂,这些方面你跟大家分享一下现场的一些东西。

陈俊杰:其实说到现挂这个词儿就必须得提贾冰老师,他的现挂确实是太厉害了,他就像一个不停转动的这么一个齿轮儿一样。

谭飞:永动机,他每天都在产生好多新的梗。

陈俊杰:他无时无刻都有新的梗,所以当你跟他对戏的时候,你的压力其实是很大的,他可能随时都会给你来一个就超脱于这个戏的表演。

谭飞:他会跟你事先商量吗?

陈俊杰:完全不会,因为可能他都是在那一刻才想到。

谭飞:他都突然才想到了灵感,所以他也没法预测。

陈俊杰:对,所以面对他的时候你就必须得拉满你的发条,才能够应对他的那些。

谭飞:其实这对演员的提高挺有帮助的。

陈俊杰:从反应上,你必须接住,接不住的话就是你的问题。

谭飞:包括我看你的形象,我感觉你可能并不是作为喜剧演员培养的,演那么一个戏,你的难度在哪儿?刚才说的肯定是一个难度,接人家前辈的梗挺难的,还有其他方面吗?

陈俊杰:其他方面的难度就在于表演的喜剧节奏。因为那个喜剧节奏就是讲究一个尺寸,一个镜头,你可能那个反应慢一秒、慢两秒,或者快一秒,就完全没包袱。所以这个对于我当时来说压力是最大的,好的喜剧它一定不是咯人的嘎吱窝发笑,它一定是让你会心一笑。这个当时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难的,其实尚敬导演也是一个调教演员非常厉害的导演,我在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谭飞:那你有没有自己印象很深的哪一场戏?比如说你NG了很多次,你都有点儿压力了,因为旁边都是前辈演员,你是新演员肯定压力更大,如果出点儿错让人又来一遍那些,有没有这样的例子呢?

陈俊杰:其实有一场戏,是最后一个单元的戏,当时我有三个兄弟姐妹过来了,都是四川人。那段导演的想法就是你四川话来一遍,川普来一遍,普通话来一遍。

谭飞:三个版本。

陈俊杰:对,他可能会剪成一个比较语言系统很混乱的东西,后来我真的混乱了。

谭飞:自己演混乱了。

陈俊杰:对,我已经忘了这一遍我是应该用普通话还是川普还是四川话来说了,那场戏是我压力比较大的戏,也是类似于像《武林外传》里边儿吕秀才那场,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那种感觉。我已经歇斯底里了,但我的语言系统已经混乱了。

谭飞:我是谁?我在干嘛?

陈俊杰:我是哪个?又来了一个这个。

谭飞:我正在做什么?

陈俊杰:对,就是那种。

谭飞:其实还是我觉得导演的一个高要求,他需要你体现出不同的侧面,他好选择最佳的一个结合的方案。

陈俊杰:对,可能就是他心里想的那个喜剧效果,最后在剪辑的时候才能够get到,我们演的时候只能说把我们能给的都给出来。

谭飞:那我也知道你是个作家,我看了《欢乐英雄》改编挺大的,都是古龙原著,你怎么看这个戏的改编?怎么理解和看待自己饰演的鬼公子这个角色?

陈俊杰:其实我这个角色在原著里边儿一页儿纸,翻过来很快就死了,所以我没有什么原著可以作为依托。但好在鬼公子在这个戏里边儿是有一个完整的主线在的,而且是分割在不同的单元里边儿。比如第一单元里,他是一个相对纯粹的反派,出来就是搞事情的,给正派的几个少侠们制造难题,最后被他们打败了,到了三单元的时候呢,他有自己的感情线出现了。范明饰演我的父亲,我是他的私生子,我又有一个哥哥,等于家里边所有的人都不太待见我,我是一个其实从小缺爱的这么一个人,当时机缘巧合被关在了正派这边的富贵山庄里边,当时里边的玉玲珑这么一个女性角色,因为她和林太平有一些不愉快,他俩是有婚约的,但他俩不愉快了,这个时候我刚好进去,就成为了这个所谓的第三者,因为玉玲珑给我释放了一些好意,但对于一个缺爱的人来说呢,我觉得这是爱情,就陷进去了。但其实人家对我又不是,人家心心念念的还是林太平,所以在这个单元又有自己的亲情线和感情线在。到最后一个单元,因为自己的三个哥哥姐姐妹妹出现了,更坐实了在整个大家庭里边作为一个私生子,是完全不受待见的这么一个相对有点可怜、惹人同情的这么一个角色。在最后的最后,我希望用我的生命去换我父亲的生命,另外三个兄弟姐妹都不愿意。但是当我做了这个角色的时候呢,我的父亲很轻松地把我放弃了,把我扔到了正派的富贵山庄里边,作为一个人质。所以在我看来,鬼公子是一个…

谭飞:还挺丰满,有血有肉。

陈俊杰:对,有始有终有感情的这么一个角色。而且这段时间不是流行说反派不认为自己是反派,反派都觉得自己。

谭飞:可能你看的《无限超越班》吧。

陈俊杰:对,反派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正派,我当时演的时候就觉得我才是男主角。

谭飞:其实我觉得吴镇宇那个话说得特别对,没有反派自认为自己是反派,他认为他是行侠仗义的。所以你捕捉这个人物就是按照我是演一个真实的人的这种方式去演的。

陈俊杰:对,真实的人,他都是有人性根据的。他为什么能陷入一段其实没有那么真实的感情,而且陷得很深,甚至陷到会自残自己的这种地步,其实都是归根结底是他人性里边是缺爱的。

谭飞:这次跟尚敬导演合作,你觉得他的改编的思路,包括《武林外传》,包括《欢乐英雄》,有什么一脉相承的地方?它的特点呢?

陈俊杰:就是解构,就像有一个说法,说金庸最后写《鹿鼎记》,其实是为了解构自己之前去设计的那个侠之大者的江湖,古龙也是他后期用《欢乐英雄》去结构自己创造的那种站在紫禁之巅三天不吃不喝那种很写意的江湖,最后他们都会解构。其实《武林外传》也好,包括现在《欢乐英雄之少侠外传》也好,他们是对《欢乐英雄》的一个解构,其实是一种新的思路去改编它、去看它。

谭飞:你还担任什么制片人和联合出品人,真是title很多,叫《拉姆与嘎贝》,这部藏语电影听说也得了不少的奖。那么聊聊这部电影去电影节的感受,包括从演员,也担当一个新的身份出品人这么一个变化。

陈俊杰:其实当时对于我当时2019年26岁去担任这个身份是有点年轻。

谭飞:现在也年轻,才30岁。

陈俊杰:30岁,已经是中年演员了。当时其实是非常年轻的,对我来说压力很大。因为后期包括去圣赛,去电影节,最大的一个难题在于语言交流,因为西班牙人的英语也不好。

谭飞:都是不好的。

陈俊杰:对,跟片方的交流就很艰难,因为他们也不好,我们也就一般,我们团队里边我算是英语担当了,但其实也是很次的一个水平。大家都是连蒙带猜连比划的一个状态,但还好,就是时间,包括什么时候去做采访这些都没有出任何的问题。但我回头看,当时我在电影节在红毯上的那些照片,我就发现其实在那个年纪我去做这个事儿太早了。因为我的所有笑容非常僵硬。

谭飞:还是有点紧张哈?

陈俊杰:非常紧张,而且我当时的阅历其实承载不了那个场合,尤其外国的那些影迷,他们是真心地喜欢你的这个影片。他们看完之后,离席之后,整个影厅所有人会站到这个电影院门外红毯的两侧,然后主创团队从电影院出来到采访区这一条路上,他们一直会鼓掌,从头鼓到尾,不停地那种,所以你能感受到他们是真心地喜欢你的电影。当时还有这么一个故事,当时我们后来租了一个民宿,那个民宿的那个房东,很巧,他也是个制片人。我们当时有一天带着工牌就撞见了,撞见之后他说你也是同行,我说是同行,然后就闲聊了几句。结果他问我是哪儿的,我说是中国的,我们这片子是今年唯一入选这个主竞赛的嘛。他就说我最近看了中国的电影,是这次电影节我最喜欢的电影。叫《So Long,My Son》,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我查了一下,说的是王小帅导演的《地久天长》,他说这是他今年在整个电影节看过他最喜欢的电影,大家还是蛮喜欢中国这些拿出去看的电影。

谭飞:所以你还演话剧,是吧?最近要开演叫《我不是孙悟空》,听着也像解构一样,这跟那个咱《西游记》有关系吗?聊聊这么一个话剧作品,它是一个什么东西?

陈俊杰:其实它确实也是个解构,相当于是二创,一个同人作品,他的主角是六耳猕猴。

谭飞:是真假美猴王那事儿吗?

陈俊杰:其实是,但是不是原著里的那段故事,对,它相当于是六耳猕猴是被孙悟空给困在花果山了,当了一个稻草人,这么一个影子,镇山之宝。结果铁扇公主知道这个事之后,就说孙悟空不是不在吗?就要来花果山复仇,结果花果山的这些猴就很担心嘛,就把六耳猕猴推出去,就说你就乔装打扮,你就是齐天大圣。结果就因为这个机缘巧合,六耳猕猴去感受到了孙悟空的那些被崇拜,被拥戴。

谭飞:就是拥有粉丝之后的那种。

陈俊杰:对,那种膨胀,然后他因为这个膨胀,他收获了很多虚假的义气、利益、名利这些东西。同时他也损失了很多他自己的真我,一些真的情感,这些都没有了,于是一个影子站到了台前之后,他去寻找自我的这么一个故事。

谭飞:他本来是个山寨的孙悟空,后来还发现了真我。那你演的六耳猕猴,是吧?

陈俊杰:是,六耳。

谭飞:会在造型上有很多猴样的改变吗?

对话青年演员陈俊杰:想做最会演戏的作家,最会写小说的演员

陈俊杰:那倒是没有。

谭飞:就是一个典型的人化的。

陈俊杰:对,一个人化的,当时还问了导演,我说是人化一点还是猴化一点?他说还是人化吧,猴化化妆时间比较长,在上面有很多就是打来打去的戏嘛,猴容易五官上出现一些变化,所以还是以人化的去表演会比较好。

谭飞:因为我一看俊杰就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好像听说你除了演戏,在日常生活中还有很多爱好,像相声、高难度运动项目,给大家介绍一下。

陈俊杰:其实相声就是风靡的那几年,我还是很感兴趣。

谭飞:学了相声。

陈俊杰:对,经常去现场听,然后我在嘻哈包袱铺去学了。

谭飞:在高晓攀那呆过是吧?

陈俊杰:学了半年,上台去说了几场,后来就拍戏去了嘛,就没有再继续了,但是当时还是蛮感兴趣的,其实对于演戏也有很多的好处。

谭飞:包括喜剧节奏可能也有帮助。

陈俊杰:对,节奏也是一样的,讲究这个尺寸镜头,再加上有一些现挂,可能也会增强,面对贾冰老师的时候增加一些底气。

谭飞:要不然真的是很容易虚的,还有什么极限运动是干嘛的?

陈俊杰:运动是我自己会比较喜欢玩一个运动叫斯巴达越野赛。

谭飞:讲讲吧,我是第一次听说。

陈俊杰:它是一个国际性质的运动。

谭飞:超长距离的一个越野。

陈俊杰:它是分距离,分比赛级别,短的有5公里的,10公里、21公里和50公里。

谭飞:那你是一般是多少公里?

陈俊杰:我一般每年会参加一场,叫三色周末,一个周末的时间,你要跑一场21、一场11、一场5,这三场跑完,它每一场都会给你一个完赛的奖牌,颜色是不一样的,你在一个周末里边跑完了三场的话会额外再得到一块牌子,两天跑完三场得四块牌子,在这个距离里边它会给你设置很多障碍,比如说就像徒手攀绳、爬铁丝网、泥浆里滚,这些障碍它会设置到这个距离里边,你每个级别的比赛去参加,去完成这个项目。

谭飞:那对运动机能是挺考验的。

陈俊杰:其实我是更多是想挑战自己,因为三色周末在北京它会有一个比较严格的一个场地的考察,像在北京基本上就是在崇礼,在山上。在滑雪的那个地方。

谭飞:对,赛道。

陈俊杰:在赛道上做,所以它其实难度会比普通的城市赛难度会大很多,因为它爬升很大。

谭飞:主要靠耐力和体力。

陈俊杰:对,主要是耐力,它里边会有很多那种他们叫绝望坡,坡度非常陡,你可能有一公里的坡。

谭飞:就上不去。

陈俊杰:纯爬纯爬,你没法跑,只能一步一步地爬。我每年基本上都会参加一次三色周末,去挑战一下极限嘛。

谭飞:你这个爱好你觉得是纯个人爱好,还是说你认为对演戏有帮助,所以你想做。

陈俊杰:可以说是个人爱好,但我觉得对演戏的帮助就是它提升我的抗压能力。

谭飞:百折不挠。

陈俊杰:而且拍戏的时候会遇到很多熬夜、生活不规律这种状况,你在平时生活规律的情况下,多去打造一下自己的筋骨,面对那种不可控的时候,就更容易去征服它一点。不然如果拍戏的时候生病是很麻烦的事。

谭飞:再谈谈你的另一个爱好,也是考验耐力的,就是写作,写作也是极需要耐力,可能有时候夜深人静得写好几个小时哈。听说你现在已经出了两部小说,而且取得不错成绩,而且你跟爱奇艺文学也有合作,讲讲这方面的一些事儿,怎么接触上小说的,你偏爱什么样的主题?

陈俊杰:小说最开始其实是当时《欢乐英雄》拍完嘛,拍完第二年2019年的时候,大概4月份的时候吧,我有一个编剧朋友,他当时跟我说豆瓣当时在做一个长篇小说拉力赛,你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边写一个8万到30万字的小说。他觉得我可能平时比较擅长这个吧,但我平时在那之前也只写过一些短小的东西,其实我对这种宏观的构架还是比较犯怵的。

谭飞:那听说拉力赛你就产生兴趣了,你说这我擅长。

陈俊杰:身体上的拉力赛。

谭飞:拉力赛的事我擅长。

陈俊杰:然后我就觉得这事可以做,试试嘛,反正也没有什么成本,当时也拍完戏了。

谭飞:当然还有一个主要原因是《欢乐英雄》一直没播是吧?干脆我也试试其他东西。

陈俊杰:2019年当时还是心怀期待的,没觉得。

谭飞:那时候还不知道后面的坎坷。

陈俊杰:对,不知道后边会拖这么长时间,当时会觉得当时从理智上来说,你说我要是写完了这么一部小说,到时候戏这么一播,再把我写书的这么一个演员的身份给扩展出去,肯定是一件好事。所以我心里想得很简单,我只要完成它,可能就能达到这个目的了。所以我就开始写嘛,第一个作品当时写的是一个武侠,因为其实说实话,武侠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对于很多人来说。

谭飞:男生更容易接近一些。

陈俊杰:对,而且属于是我的文学底色了,可能初高中那会儿。

谭飞:看金庸、古龙长大了。

陈俊杰:对,包括《今古传奇》武侠版,那个年代就看那些东西长大的,所以我觉得我第一个作品可能还是得找一个我最熟悉的领域去做,第一年就写了这么一个武侠题材。

谭飞:叫《武韵黄昏》。

陈俊杰:对。

谭飞:听着特像徐皓峰的感觉。

陈俊杰:对,其实我特别喜欢徐皓峰老师。后来第二年我写的那个叫《年少气盛》那时候,它是一个我特别喜欢一个电影叫《云图》,那个原著。

谭飞:周迅演的嘛。

陈俊杰:对,她在里边出演。其实那个原著我也很喜欢,它是一个六个故事糅杂成了一起,就是第一个故事的开头,第二个故事的开头,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然后第五个、第四个、第三个、第二个、第一个,整个故事是这么一个结构,其实我当时看那是一个英国作家写的,后来我觉得其实这个故事特别的中国,因为这个结构就很因果,很有因果的那个味道。所以我就按照那个结构写了一个我心目中的《云图》的故事,也是这么一个六个时空的故事,但他们会因为某一些因素相互影响,相互传承,但它的内核精神内核是一致的。其中的一个中篇就是我有仿照徐皓峰老师的风格去写的一个武侠,晚清的武侠,因为他不是写很多民国武侠嘛,我写那个是一个晚清的武侠,那是我心目中认为我写得最好的一个中篇。

谭飞:那对文学的爱好,你自己说最大的一个发自内心的动力是什么?你是有什么目标这件事儿?是说想当个作家,还是说我写好一部小说被人看中,万一请我当演员,是不是这种一条龙的生产,自己也做过一个梦?

陈俊杰:有这个想法,因为其实当时这个想法发生的时候,我也就二十六七岁,还是一个。

谭飞:你可以做梦,你这个年龄就是应该做这种梦。

陈俊杰:对,我就觉得这事儿其实在中国好像没有人走过这条路一样。

谭飞:或者说没有人成功过。

陈俊杰:那也许吧,但是我就觉得好像没有谁特别成功地走过这条路,我觉得好像我可以尝试一下,因为我有一个先天的优势,就是除了演员之外,能够独立地去完成一个长篇的创作,我能够偶尔地去写一些短篇的袒露心扉的内容,而且这些内容拿出来之后,有很多朋友反馈说其实让他们也深有同感,所以我觉得我是可以去完成文字表达这件事情的,当然想完成一个成熟的小说,一个完整的小说,也是我的一个目标。文学在我心中是一个有很高的地位的东西。

谭飞:所以对俊杰来说,你现在可能定位就是写作中演戏最好的,或者说在演戏中写作最好的,可能这是一个垂类,或者说这是一个相对来说竞争没那么激烈的赛道,对你作为一个演员来说是不是也算是一个思路吧。

陈俊杰:对,我就觉得因为郭德纲老师最后说嘛,演员拼到最后拼的是文化嘛,所以说我觉得既然我有这个先天的优势,我打小是一个爱看书的人,爱去思考这种内容的人,所以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有些优势的地方,那我就尽量地去把它做到极致,我是这么想的。

谭飞:所以看我们《四味毒叔》节目的制片人或者出品人,可以用用这个帅气的小伙子,他是可以一条龙生产的,从小说开始,剧本你也可以创作是吧?

陈俊杰:是,我心里对剧本是有一定的敬畏之心嘛,我觉得这东西是你得经过相对系统的学习,然后再去写这么一个东西,小说会相对天马行空一点。

谭飞:从小说开始创作,最后他的小说如果被看中了,他再去演,那么这样就形成一个闭环。

陈俊杰:对,一个闭环。

谭飞:陈俊杰的闭环,什么杰佛僧的闭环就形成了。

陈俊杰:对,当时有一个出品人老师,前几年去世了,李力老师,合力辰光。他当时见我,我就给他说了我的这些经历,他跟您的想法是一样的,他觉得我可以去完成一个闭环,既然我已经做了大部分的事情了的话,我只需要完善那些细节,再把那些优势的地方做得再极致一点,也许我就能完成这件事情,所以我也一直记着他对我的这段鼓励吧算是。

谭飞:那你自己的写作习惯是什么呢?有很多人是深夜写作,你的写作习惯是什么?

陈俊杰:我的习惯偏向于早起。

谭飞:早起,起得很早来写东西。

陈俊杰:对,就像徐皓峰老师说黎明即起,洒扫庭除嘛,早上起来。

谭飞:你觉得那个时候好像是天地之灵气汇聚了。

陈俊杰:对,精气神最好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的那个时候。

谭飞:那你晚上肯定就没有什么应酬、夜生活了,基本上就睡得很早,每天特别按时。

陈俊杰:对,因为平时对于我来说,一是我有这种运动的爱好嘛,我身体接受不了特别晚睡,如果晚睡的话,第二天整个身体会非常难受,肌肉恢复不过来。再加上因为可能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吧,所以会提前进入养生的状态。

谭飞:你是非典型的影视圈的人哈,一般人好像都是晚上一两点才睡觉,我一听你就是八九点就睡着了。

陈俊杰:那也没有那么早。

谭飞:早上可能五六点就得起来。

陈俊杰:那个时候的状态是最好的状态,但一般来说也是七点来钟起来,七八点。

谭飞:那也算在演艺圈起得很早了。

陈俊杰:是,但因为那个时候对于我来说是我脑子最清醒的时候,我早上可能像创作小说什么的,早上可能一个小时能写1000来字吧,正常来说,晚上就全糊了。

谭飞:那你在文学和电影中的偶像分别是谁?刚才听到徐皓峰可能应该是一个你比较在电影和文学比较兼容的这么一个偶像,还有其他的偶像吗?

陈俊杰:其实也没有说特别偶像的人,因为很多人我对他们的看法都是属于一种欣赏的态度,可能有些时候会更立足于作品。比如像保罗索伦蒂诺,我很喜欢他的电影《年轻气盛》,但他其他的电影也很好,但是我就没有那么的热爱,能够翻来覆去一遍一遍地去看。所以也没有说他对我的影响有多大,只能说他的作品对我影响很大,所以对我来说我还是一个涉猎得会相对杂一些的人,没有那么系统。

谭飞:你是个杂家,不是说我专挑谁来崇拜,而是说你这个东西好我就喜欢。

陈俊杰:对,徐皓峰好像是个例外,都喜欢。但其他的像其实我个人觉得我也是一个相对俗一点的人,除了徐皓峰老师以外,其他的谁出了书我一定要看,就是像马伯庸老师这样,就是相对。

谭飞:马伯庸也行。

陈俊杰:通俗的内容,他出一个我看一个,出一个我看一个。

谭飞:《长安的荔枝》你看了吗?

陈俊杰:看了。

谭飞:《长安的荔枝》我认为是近几年写得最有趣的一个。

陈俊杰:我在豆瓣上写的书评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最近写的《长安的荔枝》和《太白金星有点烦》我都特别喜欢。

谭飞:你喜欢那种有趣的东西是吧?文字要灵活,不死板。

陈俊杰:而且像马伯庸老师自己在后记里边说嘛,他说像这两个作品都是灵机一动,在那种写完长篇的插空里边,文思如泉涌,13天,15天。

谭飞:一下就写完了。

陈俊杰:就写完了,我觉得这种东西是纯粹具备灵气的东西,它灵气是从头到尾是不散的,所以我可能会相对喜欢这类的东西会更多。

谭飞:那么爱奇艺文学和爱奇艺的作者平台的讨论度高,以一个创作者的角度来分享一下爱奇艺文学和作者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合作模式,可能很多人还真不知道,怎么合作呢?

陈俊杰:他现在其实偏向于是一个 IP改编的形式,IP改编是他的一个终极目的,所以很多的作者,包括其他平台的可能转到他们平台来的,其实都是奔着这个来的,他们在合作的过程里边会相对提前地去把你的作品做一些影视化的考量。比如说你可能正文还没写呢,你可能跟他们聊了一个简介,一个故事的雏形,然后他们就会觉得有影视改编的潜质,那我们就去做这件事情,你先写一个简单的简介,一个可能1万字左右的一个大纲,再加上一些简单的人物介绍。在正文没有开始的这个时候,他们可能就会跟影视部门的去看,就觉得这个东西能不能做影视化的改编。到时候你再出一个1万到2万字的一个正文,一个开头,他们可能就会拿这个相对完整的东西去直接和影视部门谈。

谭飞:他们相当于说是从结果倒推,你该怎么写,或者写什么内容是吧?

陈俊杰:所以其实对小说创作来说有一些限制,因为如果说你改编成剧嘛,你肯定会加一些相对工业化的、相对程式化的一些东西进去,它对作者的自我表达会有一些相对束缚的地方。但是我也说,我对剧本是有敬畏之心的,如果说他们拿一些成熟的,有商业化考量的框架给到我,我在这个框架里边去填肉,我觉得也是一种尝试,也完全可以。我只需要在那些筋骨之间去做一些个人化的表达就行了。我可以去做一个商业方式。

谭飞:其实这也是个很好的训练对你来说。那你现在有没有什么正在筹备的作品呢?比如说影视或者其他的作品可以跟观众朋友们分享一下。

陈俊杰:现在其实去年拍了一个电影,名字我不知道确没确定,拍的时候叫《钥匙》,是演员姚橹老师。

谭飞:姚橹老师戏特别好。

陈俊杰:戏特别好,是他的属于导演处女作吧,监制是王小列老师,他们俩相当于是一个人管表演,一个人管摄影镜头语言,两个人合作了这么一个作品。我在里面是男一号,其实这是一个偏艺术片的内容,在那个戏里边,我觉得对我的演技有一个非常非常大的提升。在那之前,其实我还是谈到表演会有点怯,说实话有点怯。但是那个戏对于我来说是非常对我来说有一个脱胎换骨的作用。

谭飞:对你的表演有一个很大的触动。

陈俊杰:姚橹老师对我的帮助非常大。

谭飞:他演戏很好,他是特别低调,是最被低估的演员之一吧,他演戏很好,而且他那个戏范儿不太像中国内地演员的那个表演。

陈俊杰:是,其实他帮我解了一个很大的心结,在那个戏里边。我其实之前就是职业生涯早期的时候,在组里边有一些遇到过一些波折,一些坎坷。那个时候人也年轻,也相对比较脆弱,会自己给自己增压。我曾经遇到一个导演,当时我们有一场戏,我认为那场戏不需要哭,但他认为那场戏需要哭。

谭飞:有创作分歧。

陈俊杰:对,当时我又比较年轻嘛,还属于年轻气盛的那个时代,没那么服管,导演就需要我哭,我觉得不该哭。后来他就必须让我哭,但是我可能从来就没有做过那个预设,所以到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哭不出来。这个时候他就给我说了一句话,他说你要哭不出来,那全组都不吃饭等你。这句话一上来,当时对我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那个时候作为一个新人来说,我之后的这几年演哭戏一塌糊涂,很难很难进入到那个情景里边。

谭飞:实际上是有心理阴影的。

陈俊杰:对,每一次机位一架在这儿,几十双眼睛一看到你,一喊开机,整个人就紧缩起来了。我就感觉他们要是吃不上饭,都是我影响的,这个事儿一直影响我。直到说去年那个戏,姚橹老师帮我真正打开了这个设想。

谭飞:打开了。

陈俊杰:他不是说用一个什么理论方面的东西开导我,当时拍那场戏之前,我去他房间嘛,前一天晚上。我说姚老师,我之前有这么一段经历,明天那个戏是一场非常重的情绪戏,但是我很害怕我表演不出来。因为之前有这个经历嘛,有这个压力在那。他就说,他听我说完了整个故事之后,他说没事,你哭得出来哭,哭不出来不哭,哭有哭的拍法,不哭有不哭的拍法。

谭飞:他其实让你有安全感。

陈俊杰:对,他说你交给我们就行。

谭飞:不强逼着你干啥事。

陈俊杰:对,结果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其实我当时心里边压力还是很大的,当年的那些阴影都还在,我就提前开始找一些实际的情绪想帮助一下我,我就想通过这些情绪来帮我找一下感觉,情绪来早了。

谭飞:先哭了,是吧?

陈俊杰:对,机位还没摆呢,还正在摆呢,我就坐在那个石阶上,大概也就这个位置,我就眼泪就哗哗就往下掉了。执行导演说,来早了,这机位还没摆好呢。结果真正到拍的时候,整个人又缩进去了,又缩进去了,我就又开始拿着手机,拿着耳机开始找那感觉,但是过完了那个状态。这个时候姚橹导演就过来,他就蹲在我面前,他拍了一下我肩膀,他说来把手机给我,把手机给他,他说来把耳机给我,我把耳机给他了,然后他把手放我膝盖上,他说我爱你,没问题的。那一瞬间整个就打开了,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谭飞:他是极度相信你之后,你就产生了一种能做到的感觉。

陈俊杰:对,就那么一瞬间就打开了。

谭飞:所以我觉得导演还是得多鼓励演员。

陈俊杰:每个人的风格不一样,我们只能作为年轻人只能说去适应,只能说让自己。

谭飞:我知道,因为年轻演员他在片场的压力会很大,有时候可能稍微批评一下,可能他不觉得怎么样,但是对你可能是毁灭性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今后,因为你经过那么多人生,虽然才三十岁,涉猎的领域也比较广,但是确实找到一个自己最准确的定位,好好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早日看到一个光明的未来吧。

陈俊杰:谢谢谭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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